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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江南

江南江南

Lv1.勇者 春希

Lv5.666 雪莱(我)

Lv???.??? 冬马

那是一段很长的旅行,怀着一个虚无缥缈甚至在旁人看来可笑的目的。

“我们要打倒魔王,拯救世界。”

“这世道挺太平的,我们过得也挺好。”

“魔~,魔王,这种东西真的存在,存在么?晚上睡觉觉的时候会怕怕的,宝宝要亲亲~”

“你在凝视着深渊,深渊也在凝视着你!”

“这种乞讨方式倒是很新颖啊。”

。。。。。。

“话说你们真的认为有魔王么?”

“信就有!”

“那么魔王是用来干嘛的?”

“为了打倒他!”

“。。。。。。总觉得是一个很可怜的角色。”

我们三人在陌生的大陆上荡漾,如同北欧神话中的狂猎一般,茫然而固执,携着北方的寒气在欧洲的大陆上来来回回,上上下下,左左右右,至死不休。

我们跨过山和大海,见过城中青瓦粼粼,城外稻苗扶疏,而大批枣红马栖息在附近的牧场上,却是苍茫的草原风光的中原富庶之地。也见过衣不裹体,易子而食的朱门酒肉臭的冷漠。

见过最高贵的兽人,也见过最为低劣的人类。

见过金榜题名却最是无情的读书人,也见过在江心怒沉百宝箱,死后化为厉鬼的歌女。

I want love or death.

冒险本来就是那样浓烈的产物,没了矫揉造作的人物和曲折离奇的经历,又怎配得上传奇二字。

I want love even death.

生活本来就是那样趣味乏呈的东西,久而久之,便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。

像是在错位的时光和地理中进行着尽的旅行,这段美好的时光终会迎来尽头,而我们都努力去遗忘这个事实。

“I jump,u jump?”

不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问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真挚。

而是“u jump,I wii not.”的逃避。

我们都沉浸在虚无编织成的梦境之中,从时光的间隙中窃取着片刻的欢愉。

真实若伤人,谎言则美好?

真tm的是三个傻x。用略微粗鄙的语言来说就是如此。

不过又有哪个少年没有过辞国去亲,仗剑远游,一苇渡江,一剑纵横江湖的美梦。

在午后的语文课的课桌上,在清晨醒来的床头,至少那一刻我是英雄。

数不清的人和事,若是非要让我记得,心头浮现出的是那个少年在森林深处露出的笑容。

XXXXXXXX。

那个略显稚气的少年,身材略显瘦削,一定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所导致的。

他的手里紧握着那把剑,剑尖颤吟,带着出鞘的锐气。

雾气笼罩的森林之中,无名的湖泊旁边,映着从参天的树木的间隙中漏下的月光,他的动作激荡起湖边的水雾,一把剑映着那些微暗淡的月光兀自在宁静的森林中突刺,回旋,竖劈。

银河倒悬,飞流直下的剑气如贝多芬钢琴中的月光一般明亮,皎洁,如水银泄地轻易地突破了每个人的防御,然后贯穿了每个人的喉咙。

他的剑法很好,如同他的名字一样“赵春阳”,是简单而生机勃勃的剑法。

客观的说,那是很不错的剑法,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的剑法都要好。

剑是凶器,剑术是杀人术,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,单纯为了杀人的剑法。

那样直接,干净的剑法我很喜欢。

但是,还不够好,要扬名立万,出人头地,那样的剑法是不够的的,因为这个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天才,所有的努力在天才之前都是不值一提的。

那样的剑法只能任由这个江湖打磨掉属于青春的桀骜不驯,折下少年高昂的头颅,然后蝇营狗苟地度过自己的一生:习惯了低头和妥协,最后在落魄的镖局中看着像当年自己一般摆弄着长剑,志气昂扬的孩子不解的目光中沉默,哀叹,最后只能恨恨地说出一句“不得习武”的教训。

江湖并不属于他。

更何况,他的身后还有那样一位的女子,布衣荆钗,温柔的卧蚕之下是温柔而畏惧的眼神,毕竟刚刚经过一场厮杀。她看起来像是附近的寻常农家女子,比起少年来堪堪到他的嘴边的高度应该是最美好的身高差,通透的眸子像是最美的猫眼石。

她傻傻地站在少年的背后,看着他孤独的剑舞,指甲深深地陷入少年的背部。崇拜的眼神之中只有少年的雄姿英发。连我们的靠近都吓了她一跳 “呀”的一声叫了出来,然后她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熟练地躲到了他的身后,双手像是害怕一样拽紧了少年后背。

“抱歉,诸位是?”

他收剑挺身站出,英姿勃勃的少年气息铺面而来。

看着依偎在他身后的那个女子,那种表情,应该是幸福吧。

幸福,陪伴,相伴,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你都已经拥有,为何还要追寻那无用的浮名?这般便问了出口。

他略显犹豫,然后便说出了自己的故事。

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少年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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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,在这个家庭是不常见的,尤其是连饭都吃不饱的家庭。

而这个梨在它的手上出现更是稀奇。

因为这个家庭不多的爱都在他出生后偏执地汇集到了他的身上。

他还记得昨天撒娇地向父亲问起这个梨时,父亲躲闪的眼光和毒鼠强的气味。

生逢这样的乱世,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它的性命也许是为人父母最后的仁慈。

只是——现在的梨,在他的手上。

“哥——梨,吃。”

傻傻的笑容挂在他出奇的大头之上,忽地头一歪,口水就顺着嘴角滑入了单薄的衣中。这样的他从未在家里被作为人看待。

“为什么?为什么会是这样啊,我不懂啊,我不懂啊。”他跪倒在弟弟前,紧紧地搂住那身躯,连同那些平日里极其厌恶的污渍。

“梨,哥,吃。”仅剩的智商让它只能用这样的单字表达着最为简单的情感。

“好,我吃。”他从它的手中接过那个梨,张开嘴。

梨的清甜夹杂着毒鼠强的味道从口腔涌入食道。

然后,白沫从口中涌出,然后,四肢开始抽搐,然后,呼吸逐渐消失,然后体温降低。然后,他被裹上一床草席被埋入那皑皑的白雪之中,就这样死去。

雪,终究是下起来了,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了啊。

入眼的是一片洁白。

开玩笑的。

只是看着那片洁白,他突然感悟到了什么,那样的白雪只是把真实笼罩,待到冬去春来,白雪融化,不再遮掩那些罪恶,什么都不会改变。

于是,他把梨递了过去,“想吃么?”

“想。”传来的是它奶声奶气地回应。

“看看你,虫豸一样的东西,你也配姓赵,你也配吃梨!”

梨被狠狠地丢在地上,混合着泥土,渣渣这些他所厌恶的贫穷的代言词,形成一坨冰泥,但,它终究还是梨。

看着它贪婪地啃食地上的残渣的样子,他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。

即使如此,我还是爱着你啊。少年的心中有了一个他。

傍晚,父母归来,只带着预料之中三人份的杂粮归来,,那些罪恶已经被白雪所掩埋。

只是他知道,他欠它一场要让这个世界都为之恸哭的葬礼,肃穆的白色要从这里蔓延到长岛。

望着簌簌落下的雪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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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同他讲述着故事的自己一样,少年的眼神炯炯有神。

他向往着长岛的雪向往着潘帕斯的风吟鸟唱。

“总有一天,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剑客。”

少年爱抚着手里的剑,“锵”的一声龙吟,拔剑出鞘,然后注视着剑尖,相信着这把剑能帮他祛除贫穷,攫取权利,迎来无上的荣光。

在 少女憧憬的瞳孔中映照出的是少年热血的英俊。

然后,我们结束了这次邂逅,踏上了各自的旅途。

这样的邂逅在我们的旅途中数不胜数,若是要记下这样的相逢,我怕是以后也喝不得酒了。

然而让我记下这次邂逅的是我所珍视的人所说的话语。

在我们与那个少年挥手告别,那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黛青色的山之后。

冬马像是终于放松了似的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整个人像是考试过后的懈怠萎靡。

我打趣似的跟她说道,

“怎么,难道他的剑术高超到了连你都害怕的境界?”

“不,我只是觉得那样的高手怎么会放松到那样的地步。”

她跟我说的不是一个人。那个女子,那个看起来像是农家少女的女子。据她说,那个人的身上就如同奈落之穴一样向周围散发着致命的臭味。

“诶,那我怎么没有闻到呢?”

“被唐门主人一击毙命的刘斩仙也是这么说的,毒发身亡的时候,他的剑甚至都没有出鞘,或者说他已经没有手了。”

唐门的毒药最是无色无味,而这特质也成为了最好识别的标志。

“可是她的手上没有武器啊。”

“甚至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的赵日天也是这么说的。她藏在指甲和头发里的鹤顶红,会让你这样的呆子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”

“以前传说中持剑有三种境界。

第一重境界,人因剑名,因为身携利器,招惹的是非也就多了,多半是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身死人手的下场。”

说罢看了看我。

“大丈夫,萌大奶~”

“第二种,则是明白了重剑无锋,大巧不工的道理,在这江湖上讨不到好,也能落得个一亩三分地的差事。”

“那个少年么?”

“恩。”

“那第三重境界呢?”

唐门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种毒。

最锐利的剑不需要掩饰自己的锋芒,一人成军,唐门的毒早就在这个江湖成为了不可逾越的传说。

“诶,不过没关系吧,反正有冬马保护我。”

我向她依偎过去,她看了我一眼,露出麻烦的眼神,不过我无视那样的眼神,执着地靠在她的肩头。

我想她的表情一定是浅浅地笑着。

“你啊。。。。”

冬马喃喃自语道。

“只是像那般的高手,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让我们近身?”

如果我们对那个少年有歹意,恐怕我们现在已经死了一百次了。

我才知道,我们邂逅了多么可怕的死神。

不过,生命就是一团乱麻,无论人生再怎么糟糕,再怎么成功,从哪里开始,到哪里结束,却是已然注定的。

就像我们与他的相遇。

伦敦这样的城市,就像一座热带森林,从伏地而生的苔藓植物,到高大绵延的阔叶树林,层林丰富,多元地接纳着不同民族,种族,社群的共同存在。

而令我痴迷的,却是那些散落在城市心脏上的,熙攘而庸常的市集。喧闹的,市井的,散布着人间烟火和江湖气息的这一方空间,如同‘当地生活纪录片’的拍摄现场,真实地袒露着生活的琐碎。

“如果有下一辈子,我一定要当一个吉普赛人。”

“坑蒙拐骗这种事情确实挺适合你的。”

“别这么说嘛,我请你吃肉。”

沿着蜿蜒弄堂入花市的时候,并没窥见市集的全貌,只看见三三两两的人群抱着植物和鲜花鱼贯而出。摩肩接踵的人群将这一条小小的街道不留缝隙地填满,就像一列缓缓行进的小火车。拥簇,喧嚷,就连街边的小咖啡馆和酒吧都被挤得水泄不通。

再一次见到那个少年。

人群簇拥之中,花团锦绣的擂台之上。

最熟悉的剑洞穿了最熟悉的人,一击毙敌。

他像宣示着自己的胜利一样,缓缓把双手伸过头顶,然后淹没在人群的欢呼之中。

不,那样已经不能说是少年了吧。胡乱的胡须,像是因为久久不能安睡而深凹的眼,以及那把已经不是那样干净的剑,带着浓郁的血腥味。

那剑上有没有毒,我并不知道,只是那样的剑伤大抵是不致死的。

很可笑的是,我并没有认出他。

而是冬马认出了她,躺在地上的她——被一剑从腹部洞穿,致命的伤口和毒药让她就那样地倒在地上,脸上的面具从中裂开,是那个熟悉的田园女子的容颜,带着满足的笑容。

“唐门主人。”

吃瓜的群众中有人认出了失败者的身份。

只是她的眼睛还是盯着对面的他。

她的眼珠像是从死亡的蜻蜓之上摘下的复眼,如同相遇那天晚上注视着少年身影一般的晶莹剔透,只是已经没有了生气。

“赵春阳胜——唐门主人负。恭喜新任武林盟主!”

司仪的声音从音响响起,震耳欲聋,血色,暴力,人群再一次掀起了欢呼的浪潮。

“诶不好意思,你挤到我的花啦。”

我认真地跟旁边的大叔说,因为语言不通,所以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,但是看见他很大度地摇了摇手,幅度很大,应该是不要紧的意思。

“抱歉。。。我捧的可是仙人掌哦。”

从她的身上拔出剑回鞘,他显得很兴奋,抬高了少年骄傲的头颅,踉跄着走到人群之前,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扫视着人群。

只是我觉得人群簇拥之中的他,显得那么寂寞。

像是一个穷光蛋嘲讽百万富翁穷的只剩钱的那样的戏谑。

“走吧。”

见到好戏落幕的我们一行人准备离场,去赶那伦敦负有盛名的花市。

“等一下。”

擂台之上的他声音很大。

毕竟是新的武林盟主的第一条命令,沸腾的人群寂静了下来。

然后,他目光停留在了我们的身上,毕竟一行三人,两女一男的奇怪阵容到哪里都是有故事的存在。

然后,他靠近了我们,喉头上下翻滚着,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跟我们分享。

犹豫着,斟酌着,然后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开口。

是永远满分,不会透露出任何信息的开口,带着江湖的市侩,没有了少年的青涩。

“你们,还好么?”

若她豆蔻年华,涉世未深,便给她梦想,给她未来,带她去这个世界上看最美丽的风景。

若她阅尽沧桑,沧海桑田,便给她温暖,给她肩头,带她去坐旋转木马。

旋转的木马,也许真的会忘了伤。若是能太上忘情,便不会如此悲伤。或者说,这样逃避着的神仙才是怯弱的凡人。

“抱歉,隔壁薯片半价。”

我的回答很果断,错开他在人群簇拥之中错愕的神情,在众人的谩骂声中我们快步离开了会场。

我记得我买的是仙人掌啊。

“不,那是仙人球。”

冬马指着我手里的那盆植物说。

绝世的少年修炼成了绝世的剑法,建成了绝世的城堡,迎娶了绝世的美人,成为了绝世的传奇。

只是隐藏之下的黑暗和被他所背叛的女子,永远不会被人提起。

啊,儿女情深,伸张正义,江湖仇杀,自己以生命的代价换取少年的成功,厌了,倦了,倒在自己喜欢的人的剑下,这种故事,才不会被这个江湖铭记。

再后来,是在我们即将离开这个国度的时候,不知他是怎么寻到我们住处的,不过这样的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想必是不难的。

送信的是一位少年,在门口跟负责跑堂的小二嘻嘻哈哈地谈笑着,听的不是很清,只言片语之中有着“火麒麟,无色小晶体,无尽,牛逼”志雷的字眼。

声音很大,吵得要死。

他的发型是很视觉系的杀马特造型,为了方便,我们就叫他“烟囱”吧。

陪伴在他身边的也有一位少女,也是夸张的高耸入云的蓬松的发型,我们就叫她“火烧云”吧。

“火烧云”也盯着“烟囱”,仿佛她的眼里只有他似的。

两人站在一起,有种梵高的“星月夜”一样的抽象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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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饭归来的我们的神情很放松,因为冬马的神情也很放松。

“你是?”

“葬爱家族、龙少。武林盟主——双汇家族,张春阳让我给你送来的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原来,他已经改了姓氏啊。

送来的是一封信,还好送来的不是匕首和毒酒,我这样戏谑地想着。

黑底烫金的奢华信封上拆开之后,像是被水浸泡过蜷缩起来的纸上是属于少年的歪歪扭扭的字体,写是一句很短的话。

“原来,长岛是没有雪的。”

完成了任务的“烟囱”显得也很放松,从上衣的口袋中熟练掏出了半包老前门,跟旁边的小二借了个火,贪婪地抽着,顺手把“火烧云”搂入怀中。“火烧云”装模作样地忸怩了几下之后,就由他去了。

“你也想成为他,。。。张萌主那样的人么?”

不知怎么的,就问了出口。

“忧伤忘了爱。蛤,我要回去打cf和劲舞团。”

他搂着一下陪他一起来的女孩,女孩十分做作地反抗一下,而后又小鸟依人地一样依偎在他的怀抱里。

看着他叼着烟的样子我总觉得十分欠打。

我没动手,是小二动的手,说他虐狗!

不过这样便好。

再后来,我听到他在寻找一个少女,很普通的田园少女。

“像这么高。”

少年比划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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